他一路沉默地把她送到了教室门口。在那个欧式建筑风格明显、人来人往的拱门门口,傅凛鹤看到了沈林海和沈清遥,以及沈清遥父母。一起的还有傅凛鹤爸爸傅均武和母亲方万晴。几个老人把一脸懵的上官临临团团围在中间,眼睛早已发红,眼泪在眼眶打转,伸手想摸上官临临又不敢摸。沈清遥站在人群外,看着老人眼中的热泪盈眶,尤其是沈林海,但神色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,只是漠然地看着,视线一直落在沈林海身上。傅凛鹤看到了他黑眸中的歉然。他把视线移向时觅。时觅也正看着这一幕,神色有些怔,又隐隐有些释然。她回头冲他微微一笑:“恭喜啊。”傅凛鹤看着她没动。时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。傅凛鹤却并没有移开视线,看着她的眼神平静得近乎残忍。“时觅,这个世界没有沈妤了。”他盯着她,声音很轻很轻,明明很平静,却莫名带了股怆然的悲凉。时觅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觉得很悲伤,怔怔看着他。“我弄丢了她,她再也不会回来了。”他看着她,一字一句地轻声开口,然后在她的怔忪里,上前一步,轻轻抱住了她,又慢慢放开了她。“去吧。”他拍了拍她肩,轻声说。时觅进了教室,傅凛鹤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去,只是冷淡地看着沈林海一家人,而后视线稍移,看向同样冷淡的沈清遥。沈清遥脸上并没有任何喜悦或是激动的神色,与他早前迫不及待飞苏黎世的态度截然不同。沈清遥也看到了他,但仅是隔着小段距离冷静看了他一眼,便将视线转向了极力克制着激动情绪的沈林海,视线一直流连在他身上没去。傅凛鹤也看了沈林海一眼。沈林海已经八十多岁,也不知道是不是舟车劳顿,整个人看着比几个月前疲惫虚弱了许多。傅凛鹤已有一阵没见过沈林海,记忆中他身体一直很健朗,八十好几的人看着像七十的人,没想着才两三个月没见人看着已衰老不少。沈林海注意力全在上官临临身上,没留意到这边的傅凛鹤,但方万晴看到了。她眼眶微红地朝傅凛鹤走来,激动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:“凛鹤,沈妤回来了。”她的话瞬间让所有人将注意力从上官临临身上转向了傅凛鹤。傅凛鹤父亲傅均武神色也难掩激动,冲傅凛鹤招手:“凛鹤,你过来。”傅凛鹤冷淡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也没有动。一直没说话的沈清遥在这时插了话进来:“临临还要上课,先让她去上课吧。”又看向沈林海:“爷爷,您身体不好,又坐了这么久的飞机,先回酒店休息吧,别累着了。”其他人也跟着劝道:“是是,得先回去休息,可别孙女儿好不容易找着了,您却倒下了。”边劝说着边扶着沈林海往往旁边走。沈清遥趁机把依然一脸懵的上官临临给推进了教室。“不是,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……”好不容易找着机会说话的上官临临,着急压低了声音问沈清遥,人也着急从教室里探出头想说话,被沈清遥推了回去。他同样压低了声音:“你先上课,晚点我再和你说。”手掌压在她肩上,看似亲昵地半强迫地把她推进了教室。傅凛鹤全程神情冷淡地看着这一切,没有上前打招呼,也没有提出送几人回去的意思。教室里的时觅本不想关注这一切,但抬头时还是不免看到沈清遥亲昵推上官临临的一幕,也不知道是该替上官临临找到家人而高兴,还是烦恼,她记得上官临临说过现在的家人对她很好,她不想找什么亲生家人,到时还要烦恼回不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