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玉楼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李载,发现眼前少年没有传闻中那般让人感到畏惧。“在下惶恐,不知相国大人不远万里邀草民前来相府,所为何事?”“唐先生,灵气逆行篇是你写的吧?”“李相读过草民的拙劣之作?”唐玉楼眼里泛起激动之色。“先生过谦了,若此等惊世骇俗之典籍都要被称为拙劣之作,那天下读书人都该一头撞死!”李载发自内心地称赞道。唐玉楼受宠若惊,心中更是无比惶恐。能被人认同,他心中感慨莫名,随后又流露出一抹释怀之色。“没想到我唐玉楼做了十余年他人眼里的笑话,今日竟能得到当朝首辅的赏识。”“先生不必自谦,您的才学,仅一本灵气逆行篇就足以彰显,只可惜没能早些读到先生的大作,若不然文若早就登门拜访了!”此时唐玉楼心中无比感动,自从离开唐家来到京都天道院后,他的人生屡屡受挫。心爱的人背弃,家族将他除名,后来还因为研习禁术,被天道院流放到西凉。所以此时他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。“李相谬赞,在下。。。。。。在下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,您若是有什么吩咐,只管差遣!”“说起来,我还真就有一事,想请教先生。”“李相请讲。”“你曾在天道院待过,想必也听说过我无法修行的事情,我想问问您是否有解决之道?”听闻此言,唐玉楼立马答道:“有!不瞒李相,我曾对您的体质极其感兴趣,所以特意翻过关于您的档案,我发现您的诸脉闭塞虽是先天之疾,但并非无法可解,只是。。。。。。”“只是什么?”“草民接下来所言,不被天道院所容。”“直言不讳!”“天荒圣教曾有一门秘传功法,历代掌教才能修习,此功讲究一个破而后立,虽然修炼起来极其痛苦,需要不断地摧毁自身再重塑,但绝对能解决李相的问题,只是这天荒圣教早年便分崩离析,想找此功怕是不容易。”看来自己没有猜错,接触裴术的想法也是如此。天荒圣教果然有自己想要的东西。之前是无法确定,担心白忙活一场。可眼下唐玉楼这么说了,那多半只要找到这功法就能解决问题。“多谢唐先生赐教,我明白了,我会再查一查关于天荒圣教的事情,说来您一身才学,不知可愿留在京都做事?”唐玉楼脸上浮现惊讶之色,“可是。。。。。。草民乃是天道院放逐之人。。。。。。”“本相只问你愿不愿意?”听闻此言,唐玉楼眼眶微湿,从当年被放逐出京,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回来。“在下当然愿意!李相,您的恩德。。。。。。”李载连忙将其搀扶起。“我欣赏先生才学,不忍你一身本事埋没,这样吧,你挂个天道院编修之名,从今往后,你可继续回天道院,相府旁边,还有一座宅院,先生可住进去,缺什么本相安排,今后你若是想试验你的某些想法,便在府中试验,其他的,本相自会打点。”唐玉楼做梦都没想到,自己还有翻身的这天。“相爷知遇之恩,玉楼此生铭记于心!在下。。。。。。愧受相爷大恩了!”他再次跪下叩首。李载心知,此人性情单纯,且重情重义。原著中能成为男主的导师,那就是男主运气好。那个时候是唐玉楼最落魄之时,谁在这个时候给他生命里带去光芒,他都会铭记一辈子。在相府盛情款待唐玉楼之后,李载将他好生安置。李载展现出的尊重和器重,将他感动得涕泗横流。无论如何,这唐玉楼都是个人才,值得自己以礼相待。对于这样的人而言,什么样的帮助都不如对他才情的赏识。可自己全都给他,尊严、权力、地位。而唐玉楼的反应也却是令人满意。此刻,也算是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。。。。。。。数日后早朝,李载今日一早到了含元殿。在朝臣心里,这位权相基本上每天都会迟到或者不到,基本上也没人敢说什么。今日刚在大殿等候,不远处就传来一道讥讽之声。“哟,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,还真是难得能见到李相一面呢?”说话的人是四大辅臣之一的宋威。他是林昭南过命的兄弟,从来都和李家不对付。李载客气的回答道:“前些日子操劳过度,病了许久,我大梁有宋将军这样的老臣在,李某来不来,朝局也乱不了。”习惯性捧杀,却是让宋威听得极不自在,冷哼一声后暗暗想到:病了一场?怎么不病死你呢?装腔作势的黄口小儿!不过明面上,宋威并不愿表现出太大的敌意,索性也不再搭腔。很快,萧灵儿一身龙袍出现在大殿之上。远处,姬文运开始向皇帝汇报抚恤之事的后续。萧灵儿听来还算满意,点点头说道:“姬爱卿辛苦了,早这么上心不就好了吗?朕之前答应过,你若是能将此事办好,将功折罪,罚俸半年,小惩大戒吧。”罚俸,就是最轻的惩罚。说完这话的时候,萧灵儿的视线落到了李载身上。之前约定,要帮她收拾姬文运,这是放出裴术的条件。其实就算李载反悔,萧灵儿也拿他没有办法。不过今后和萧灵儿少不了来往,总有需要她配合的时候,这点小忙,不过顺手之事。“陛下,臣觉得不妥!”李载一开口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。只是有人不理解,今日李相怎么突然过问起这件事儿。淮水侯姬南天作为四大辅臣中,唯一一个无惧李载之人,又是姬文运的兄长,当即站了出来。“不知李相是觉得何处不妥?”李载拂袖,转身看向群臣。“诸君,盗亦有道,吃空饷和贪墨灾银钱倒也罢了,毕竟那些是朝廷给出去的,可这抚恤之银,都是将士们自己拿命挣的,所以就算姬国舅将功折罪,也不应该如此草草了之,若不然如何让天下人信服?”姬南天眯起双眼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小兔崽子?今天怎么突然没来由地针对姬家?这贪墨之事,他李家也没少干,此时居然还立起贞节牌坊了?真叫人恶心!“李相此言差矣,将功折罪是陛下亲口所言,你是想让陛下做朝令夕改的昏君吗?”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,连萧灵儿都感到不安。这还是她第一次为李载感到担忧。她尽管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,但看向李载的目光之中除了担忧,还暗藏几分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