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在他们小区再遇见,他得知她半年前就有离婚的心理打算时,也是他先潇洒说“保重”的,离去时的背影同样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。哪怕是她走的那天在机场遇见,她在楼下,他在楼上看她,那样平静陌生的眼神也是没有丝毫留恋和在意的。现在距离那时候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时间,她不明白,傅凛鹤怎么突然就翻起了旧账。是因为……孩子吗?手掌不自觉抚上尚平坦的小腹,时觅发现,似乎所有的变数都在他发现她怀孕以后。傅凛鹤留意到她的手掌落处,看了她一眼。“和孩子没关系。”他说,视线在她被他掐着的下巴上停了停,松开了手。“抱歉。”他说,人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“没关系。”时觅轻应了声,低敛着眉眼没看他。“你先回房休息吧。做好饭了我叫你。”傅凛鹤说,替她整理被揉乱的头发。时觅依然只是柔顺地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傅凛鹤看着她回房,直到房门关上,才稍稍偏开了视线。---------------------落日的余晖从窗楞洒落。时觅站在窗前,看着窗外依旧陌生的街头。唇上还残留着傅凛鹤刚才留下的气息。耳边也还残存着他刚才稍显粗重的喘息和怒意。时觅其实是有点读不懂傅凛鹤的,他平日里太平静太沉稳了,这样情绪外露的时候并不多见,她有点不明白他突然的情绪变化。这和她认识的傅凛鹤有点不一样。但她也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,这是傅凛鹤的后知后觉。他们没有这样的感情基础。手掌再次不自觉落在小腹上。时觅总觉得,傅凛鹤的转变还是从知道孩子的存在开始的。他向来喜欢孩子,自然也不会愿意让孩子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环境中长大。手机在这时进了微信视频。时觅看了眼,是林珊珊打过来的。时觅按下了接听键。“这么晚还不睡呢?”时觅问,看了眼时间,这个点,国内已经进入后半夜了。林珊珊打着哈欠:“哪有时间睡啊,最近都忙死了,刚沟通完合同的事。”时觅皱眉:“什么合同这么晚?”“不就是傅凛鹤家辉辰酒店入驻我们商圈的事……”林珊珊嘴快抱怨完,才想起又不小心在时觅面前提到了傅凛鹤,下意识闭上了嘴,手也跟着利落地轻拍了自己嘴巴一下,她可没忘记之前和傅凛鹤谈工作时,时觅给她说的,不想再关注傅凛鹤的近况。时觅被她懊恼的模样逗笑:“没事的,你说吧。”又问她:“你们那个项目还没签下来吗?”林珊珊:“哪有那么快啊,掐合同都掐了好几天,来来回回地修改合约,傅凛鹤太难搞了,不对,是他们法务部太难搞了。”林珊珊抱怨完又忍不住撅着嘴看了眼时觅:“本来还想着看能不能找傅凛鹤开个绿色通道,有什么直接谈直接改,这样彼此都省心省事,可是他人也不知跑哪儿去了,去了几趟他们公司都没找着人,问他们那个什么柯秘书也不肯透露,只说出差,也不知道他得出差到什么时候才回来,这合同再这么磨下去你娃都要生完了。”说完又忍不住担心看了她一眼:“对了,你这两天妊娠反应有没有好点?我都忙昏头忘记关心你了。”“我没事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时觅赶紧安抚,“倒是你,被熬太晚了,照顾好自己才是。”“没事,姐年轻呢。”林珊珊打着哈欠站起身,“明天我再找他们那什么柯秘书打听一下,看看能不能守到傅凛鹤上班,他们法务部太强势了,我们法务部也不是吃白饭的,我这夹心饼干似的被磋磨得里外不是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