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阿莲的停顿,卓千帆的心几乎悬在嗓子眼上。阿莲见达到给卓千帆造成心理压力的效果了,便没有再拖延。“我能拿出一种酿酒秘方,就能拿出两种、三种,甚至更多,多到你都不敢想象。今日给你的酒能取代烧刀子,那么也将会有其他酒取代它。到时候我不介意亲自开酒坊和你打擂台,我会让新酒百花齐放,还会把你卖的那些酒以远低于成本价的价格卖出去。”“你说,你抢走的酒坊,能拿什么跟我抢客人?能拿什么来带北境的百姓继续赚钱?”屋内点满了蜡烛,照在阿莲如玉的脸上,看不到丝毫阴影。此时她不再遮掩自己的锋芒,像是出鞘的宝剑,像是被擦掉尘埃的明珠。危险又耀眼。饶是卓千帆没有做过生意,也知道当阿莲火力全开针对他的时候,他毫无招架之力。况且,从她隐隐透着狠劲儿的眼神中,不难猜出她只说了明面上的对垒,没说暗地里的阴招。以她在经商上的能耐,只怕还有无数种方式让他把抢走的钱加倍吐出来。直到此时,卓千帆不得不正视阿莲。之前是他看走眼了,总以为她只是个会赚点小钱却只能依靠萧琅的女子,哪怕愿意与她合作,也只是因为相信只要自己警醒些就不会上当。可看着她这模样,他才明白她心中自有抱负。卓千帆郑重地执起笔。“讨厌鬼!你松手!是我自己想要撕你折扇,你拉我来这儿干嘛?你弄疼我了,快松开!沈飞康快来救我!”这是小玉的声音。听起来像是放声喊的,但是传到屋内不是很响亮。应该离此处还有些距离。“讨厌鬼是萧琅!”阿莲提醒一句,抓起狼毫,沾墨在契约上签字画押,卓千帆自然也眼疾手快。白芷翻出早已准备好的酿酒秘方,在卓千帆摁完手印后就递了过去。还不等交代什么,小玉的声音就已经到院子里了。沈飞康、沈飞云、林遂宁及忠叔都在劝说萧琅先放开小玉,他们或是苦口婆心,或是哀求赔罪,但阿莲始终没听到萧琅回应一句。怎么怒成这样?莫非小玉把他的所有扇子都撕了?门前响起这么大的动静,阿莲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,肯定会令人生疑。她火速将契约折好塞进衣襟里,跑向门口,半路上回头望见卓千帆已经跑到后窗前,将窗拉开一条缝儿,像一道黑影一般迅速闪入夜色中。阿莲吐出一口气,又赶紧调整呼吸,拉开房门。“萧东家那么喜欢拽着姑娘跑,是不是有什么毛病?你。。。。。。”萧琅似从黑暗中而来,迎着屋内散出去的烛光,那张阴狠暴戾的脸越发渗人。活脱脱一从地狱爬上来的鬼刹。他将小玉甩到阿莲身上,看着阿莲险些被撞得跌倒,他却没有半分怜惜之情。“这是最后一次!看在孩子的份上,我能容忍你的一些小脾气,但是绝不是无底线包容!”阿莲撞上圆桌,才幸免于当众跌倒的惨状。但她才康复的脚踝,因这急促地倒退,又隐隐作痛起来。小玉气不过,还要找萧琅算账,阿莲赶紧将人推给白芷,对众人吩咐:“你们都先出去,白梨,你抱着大宝去林婶那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