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雨还在下着,雨丝抚摸着窗棂,月色隐藏在淡薄雾气中。冼灵韵的眼角有湿痕,她在梦中轻轻啜泣。姜浩然唇瓣抿起,捧着她的脸,将她的泪痕尽数吻去。他心脏隐隐抽痛。其实他是知道的,冼灵韵不爱他,甚至恨他。然而,他宁愿她恨他,恨意何尝不是爱意中一个极端的表达方式。只要她待在他身边就好。姜浩然轻拍着冼灵韵的背部,将她哄睡,而后披上衣服下楼去了。冼灵韵一哭,他就心情不好。他心情一旦不好,就需要找个人陪他心情不好。在客厅里,姜浩然半躺在沙发上,双腿随性地搭在茶几上,拿过听筒拨通了陆公馆的电话。陆虞风正陷在大床里,睡得正熟。这时,他的房门却被敲响。陆虞风惊醒,穿着睡袍打开房门,是他的管家,管家道:“先生,姜少帅打来电话。”抬眸看了下时间,正好凌晨两点。这个时候打来电话,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。他脑子里的困倦被寒意驱散,脚步匆忙地下了楼,将电话接过道:“喂?”姜浩然嗯了一声,然后就没说话,他兀自燃起一根雪茄,吞吐云雾间,他脑子里突然清醒几分。对面长久保持沉默,陆虞风一头雾水,又试探道:“姜浩然?”姜浩然嗯了一声,说道:“晚上好。”这慵懒随性的声音,确实是姜浩然,他那边长久不说话,陆虞风还以为是有人把姜浩然绑了,然后电话打到他这里勒索撕票呢。“你到底有什么事情?”陆虞风眉心跳了一下,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姜浩然唇中吐出一口烟,他望着半空中盘旋淡薄的雾,眉宇间带着几分惆怅,如实道:“没什么事,找你聊聊天。”陆虞风瞠目结舌,他抓了抓头发,抓狂骂道:“凌晨两点,你他妈把老子叫醒,就是聊闲天,你神经病吧!”他妈的姜浩然是吃错药了。姜浩然唔了一声,问道:“你心情不好?”“好你个大头鬼。”陆虞风完全不顾自己平日里维持的斯文形象,骂骂咧咧,“大半夜两点你跟幽灵似的把我搞醒,你说我心情好不好。”姜浩然笑着说:“不好就对了。”“你他妈。。。。。。”“跟你说件挺重要的事情。”姜浩然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变态,拣了个正经事来说。陆虞风气的面色扭曲,“有屁快放。”“赌场的事情有办法解决了。”姜浩然说完,又将冼灵韵想出的办法转述给他听。陆虞风闻言,迟疑道:“你半夜两点给我打电话,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?”办法是不错,但也没急到大半夜就打电话的地步吧。“不然呢?”姜浩然无辜道,“你昨天那么着急找我,难道这不是顶要紧的事情?”陆虞风不仅太阳穴突突跳,心脏也开始怦跳,大有下一秒就气急攻心、血管崩裂的危险,他忍着脾气道:“你是属夜猫子的?不会早上打给我?”“显得我多没诚意。”姜浩然淡淡道,“你总埋怨我做甩手掌柜,头一次那么积极,你还不乐意了?下次再出事你别找我。”他理直气壮的,陆虞风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还没等他想通,姜浩然直接把电话挂断了。陆虞风气的脸色发红,攥紧的拳头都爆出青筋,他忍着把电话摔碎的冲动,吩咐管家道:“以后姜浩然凌晨零点以后打来的电话,一概不接。”妈的,下次见到姜浩然他非得弄死他。浑身冻得寒凉,陆虞风回房,气得半夜没睡着觉。姜浩然倒是排解了一番郁气,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,任由雪茄燃尽。客厅没开灯,阴暗一片,只剩下一簇小小的火苗渐渐黯淡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