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城门,袁字旗下。三千多名新兵兴奋又紧张地聚在一起,互相交流着籍贯、姓名等信息。“都给我把嘴闭上。”冰冷的声音先是让小部分人闭上了嘴。在这些人的影响下,其他人纷纷噤声。袁继咸在数百亲兵的簇拥下,来到提前搭好的木台之上。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,袁继咸高声道:“本督宣布,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官军了。”“既是官军,当效忠朝廷爱护百姓。凡有违背者,斩首示众。”“谨遵袁总督军令!”新兵们的声音此起彼伏。等现场安静下来后,袁继咸对着身边的负责操练新兵的将领说道:“从明天起,把新兵一分为二。”“一半上午操练,一半下午操练。上午操练的士兵子时起床,吃完饭后在城中巡夜。天亮后,去教武场操练到中午。”“下午操练的士兵午时起床,吃完饭后去教武场操练到天黑。入夜后在城中巡夜,直至午夜。”负责操练新兵的将领微微一怔,低声问道:“袁总督发生什么事了?”“昨夜城中发生连环命案,凶手不止一人,作案后在逃。线索只有一条,其中一个凶手的左耳朵被人咬伤。”“告诉下面的人,凡抓住凶手者,赏银五百两。”“哦?”新兵将领被这个数字吓到了,“袁总督没骗我吧?”“去吧,本督一言既出驷马难追。”“末将领命!”这么安排能找到凶手吗?很难。更何况凶手大概率已经出城避难了。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找到凶手,而是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。只要武昌府不乱,他才有收复荆州的底气。回到中军大帐后,袁继咸开始处理堆积如山的公文。兵源,粮草,辎重等该买的买,该制作的制作。数天后。袁继咸收到了何腾蛟的公文。内容简洁明了:他那里没有多余的甲胄!倒是有不少闲置的武器,需要袁继咸自己派人去运。袁继咸冷笑一声直接把公文扔了。齐聚文学这个结果意料之中。何腾蛟是什么人?是一个忠诚的“小人”。他忠于大明朝廷吗?忠。为何称小人?因为他太自私了,无论什么事,他首先考虑的是自己,而不是以大局为重。历史上他的最后一战是与忠贞营合攻长沙。当时金声桓在江西、李成栋在广东反清复明。由于明军声势浩大,清军选择让主力退出湖广,等待时机。堵胤锡率领忠贞营进入湖广,与何腾蛟一起收复长沙。忠贞营摧城拔寨,昼夜不停的进攻长沙。长沙守军眼看就要撑不住的时候,何腾蛟出手了。为了把攻下长沙的功劳抢到手,何腾蛟选择把忠贞营主力调走,将攻打长沙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嫡系部队。万万没想到,他的嫡系部队是个战五渣。更可怕的是,长沙守军在他调兵的这段时间得到了休整,他的这番神操作不但没有攻下长沙,反而被清军主力找到破绽。济尔哈朗率主力突袭何腾蛟身后将其抓获,由于拒绝投降而被处死。“启禀袁总督,最后一船粳米已经运抵码头,正在卸船装车运往城中。”传令官走进军帐。“武昌城中现在存了多少粮草?”“回袁总督,足够我军使用一个月的。”“好!擂鼓升帐!”诸将到齐后,袁继咸稳坐中军大帐,开始发号施令。“金声桓,徐国栋,吴学礼,卢鼎。”“属下在!”四位总兵同时出列。“你们各领本部兵马沿长江逆流而上,先攻汉阳(今汉南区),再攻岳阳。”“属下领命。”“王允成,你领本部兵马去攻咸宁。”“徐国栋你领本部兵马走陆路与金声桓他们同攻汉阳,拿下汉阳后转而向南与王允成合兵攻打咸宁。”“张应元你领本部兵马去攻孝感。”六位总兵领命后起身离开,只留下马进忠和惠登相两个人没什么事干。“袁总督,我们呢?”马进忠问。“之前给你的信封里不是写了吗?依计行事!”“这。。。”“去吧。”马进忠和惠登相无奈,只能领命后离开。等所有人离开后,袁继咸再次下达军令:“即日起,没有本督的同意,任何人不能向朝廷发塘报书信,违令者斩。”马进忠与惠登相合兵一处,离开武昌府。他们出城后直接往西进发,三天后到达一百五十里外的沔阳县外。(沔an三声,现在的仙桃市)。马进忠刚拿起千里眼,就看到沔阳县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。紧接着城中守军在沔阳县令的带领下出城,跪地投降。给守军缴械后,马进忠和惠登相来到沔阳县令面前。“可算把你们盼来了!两位总兵大人快进城喝水!”沔阳县令一脸的谄媚。“献贼(指张献忠)的人呢?”马进忠问。“一个月前就走了。”马进忠大声斥责:“既然一个月前就走了,为何不主动联络朝廷,反而等我们来了才投降?”沔阳县令叹了口气:“我跟两位说实话吧,沔阳县城墙破损,守军不足,即便想守也守不住。”“只有投降才能保一城百姓平安!”“我怕献贼去而复返,所以才等到现在。。。”马进忠也不好多说什么,一边命令士兵接管城防,一边给袁继咸发塘报。大军休整了一天。等运粮队跟上后,才向西北百里外的景陵县(今天门市)出发。景陵县与沔阳县的情况一模一样,官军一到直接投降了。马进忠掏出信,对惠登相说道:“袁总督果不欺我,大军一到守军就降了,这完全是捡功劳啊!”“是呢,可惜,再往后就没法捡功劳了。”二人盯着面前的地图,思考如何用兵。景陵县的位置非常敏感,西北一百五十里是承天府,西南一百五十里是荆州。无论承天府还是荆州,都不在明军掌控之中。尤其是承天府。这座城既不属于明廷,也不属于张献忠,而是在李自成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