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春楼是一座高档青楼。满堂皆富贵,往来无白丁,没点身份地位,都不好意思进这个门,能被朱紫贵人如此讥讽的家伙,到底是什么人?一时间。众人全都停下了动作,朝门口看去。另一边。房赢微微皱眉,循声望去。只见一侧的桌几旁,坐着一群少年,全是穿金戴银,衣衫华贵,气势十分嚣张。其中一人,正满脸阴狠的盯着自己。“嗯?居然是长孙冲?”房赢一怔,随即眯了眯眼睛,“还真是冤家路窄……这小子昨天在诗会上受了气,看样子,现在想要把场子找回来?”“那么,他撺掇的这人是……”房赢目光流转,望向对面为首的一人。只见对方身穿名贵衣袍,气质雍容华贵,长相英俊,然而眼底深处,却藏着一股子阴厉之气。“这是……大唐皇帝的第五子,齐王李佑!”房赢瞳孔微缩,暗忖道:“真是见鬼了,这长安城真是贵族多如狗,皇子满街跑,随便逛个青楼,都能碰上一个。”只不过。皇子,就能随便羞辱人吗?房赢拱了拱手,淡淡说道:“原来是齐王殿下,没错,某今日过来,就是专门来找诗诗姑娘的。”“就你?也配!”李佑轻蔑的望着房赢,嘲笑道:“房二,你连字都认不得几个,莫非还想做诗诗姑娘的入幕之宾?”话音落下。大堂里先是一静,继而哄堂大笑。就连陪在贵客们身旁的,梦春楼姑娘们,也是掩口偷笑,嘲讽的看向了房赢。这壮汉本来就不像文人书生。胳膊上居然还打着厚厚的绷带,就像是小丑一般,如今得知,竟是连字都认不清几个……这人,是故意来自取其辱的吧?“遭了!忘记告诉你了。”身侧的李格一拍大腿,低声道:“二郎,为兄险些忘了,诗诗姑娘是清倌人,今日是她梳拢的日子!”“梳拢?”房赢疑惑道: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李格目露向往:“就是第一次接客的意思!”“第一次……接客?”房赢大吃一惊:“那可是花魁,第一次岂不是要很多钱?”“不要钱!要诗!”李格恨恨说道:“也不知为什么,今日午后,诗诗姑娘忽然宣布,今晚要出阁梳拢!”“一会儿她出来献艺,然后会以诗会友,在宾客中选出一人,邀入房中,与之共度良宵……”听着李格的科普。房赢这才知道,为什么齐王李佑这么仇视自己了,原来他也看中了诗诗姑娘,以为我也是来白瓢的……呵呵!你猜对了。老子就是来白瓢的!房赢深吸一口气,迎着满堂哄笑,朗声道:“齐王殿下,既然你认为房某大字不识,却为何出言羞辱,难道说……你怕了?”“放肆!”没等李佑说话,长孙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,指着房赢怒道:“房二,你算什么东西,也值得齐王害怕?!”“长孙冲,你还敢跳出来?”房赢斜看了他一眼,淡淡说道:“昨日在诗会上,你输给了我,还没兑现赌约呢。”“你……”长孙冲脸色一白,好像又想起来昨天那社死的一幕。“够了!”齐王李佑大喝一声,阴冷的盯着房赢道:“昨日的诗会,本王也素有耳闻,不过,却是不信!”“你房遗爱是个什么货色,这长安城谁不知道?”“那两首绝世之诗,定是房相所做,被你偷偷抄袭了过来,这才在诗会上大放异彩!”他这么一说。全场顿时哗然。诗词,在大唐有着崇高的地位,如果有文人抄袭他人诗作,会被认作奇耻大辱,祖宗都会被人骂出棺材板。现如今。竟真有人敢这么干。而且出言发声的,可是齐王殿下……就好比纪检委王校长暴雷,这可信度就高了……于是,人们看向房赢的眼神,已经不单是轻蔑了,更多的还是厌恶。一时间。房赢承担了全场的恶意!正在这时。李格向前走了一步,挡在了房赢面前。他盯着齐王李佑,缓缓开口:“五弟,你羞辱房二郎,其实是在逼我出来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