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云辞说:“睡眠不好吗?”“还好,不算失眠,只不过喝了养神,舒服一点。”他有问必答。梁云辞觉得这东西喝着不好,老爷子年纪那么大的都不喝,她有几年压力特别大,有人劝她喝,她也没喝,免得将来睡眠产生依赖性。梁西臣看出她的想法,加了一句:“专人开的,不算药,还甜呢。”“甜?”梁云辞觉得这话从他嘴里出来很有趣,勾唇道:“甜就不是药了?”梁西臣微微提了唇角。他走去她身边,端起了杯子。梁云辞安静下来,看着他。中途,他却忽然停下,看向她,说:“只是有点甜,并不好喝。”梁云辞:???梁西臣:“我看你好像很想喝。”“……”梁云辞露出无语神色,说:“我又不是小孩子!”真是的。梁西臣也只是跟她开个玩笑,最近一年因为时宁虽然见她比之前多,但每次见面,他们之间还是好像隔了点什么,说两句话,拉近彼此距离,也免得她尴尬。他喝完了安神汤,梁云辞还在想,是不是得走了,还是跟他说两句宁宁的事,毕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,他也有权了解。梁西臣先一步问她:“忙吗?”嗯?梁云辞疑惑。男人坐在沙发上,低下了头,指了指后背。“浑身绷着,不舒服。”梁云辞脑子里转了一圈,试着会意。“我帮你按一按?”“嗯。”梁西臣应得很不客气,还提醒她:“我房间右侧床头柜有药油。”梁云辞:“……”真能顺杆爬。不过她这样“不见外”,她还挺高兴,准确地说,是有点活泛,再想想他那保险柜的东西,各种念头就在她脑子里乱转,回到房间翻东西,空调呼呼地吹,她竟然觉得有点热,很想把披肩给丢了。她也真把披肩丢了,主要是站在镜子前面,感觉这条披肩有点难看,不配这身睡裙。还是刚才的长款风衣外套好,显得人很精神。回到客房,间客厅没人,她去了卧室,见他已经脱了浴袍趴在床上,腰以下都用被子盖着。她挪开视线,坐到床边,故作寻常地说话:“你这是劲椎病,让人看过吗?”梁西臣转向她这边,睁开眼睛。“看过,效果不大。”“除非休长假,否则这种病吃再多药也没用。”她说着,仿佛很有经验。梁西臣看她有板有眼地往手上倒药油,眼神不经意地定在她脸上,视线尽量不那么过分。“宁宁最近还好吗?”说到女儿,梁云辞看了他一眼,见他很担心,没有尴尬的意思,她也更放松下来。“挺好的,昨天还跟我说,想找老师上课。”她话音刚落,梁西臣闭上了眼睛,她也就顺理成章,把掌心贴上了他后背。指尖微顿,随后,毫无阻隔的,她用手指将药油,慢慢揉进了贴着他脊骨的那层皮肤。梁西臣能清晰感受到,她手指划过他后背中轴线的力道,然后从脑海中描摹,她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是怎样运作的。他活动了身体,继续开口:“她愿意学东西很好,脑子动了,心里的烦事就能放放了。”梁云辞点头。她坐近了点,觉得往手上倒油太慢,干脆拿起瓶子,抬高了手,从上方倾倒。没经过她手掌搓揉,药油是凉的,梁西臣后背略微一绷,下一秒,她两只手掌一起按了上来,一只扶着他腰侧,另一只将药油缓缓推开。屋内,静了下来。梁西臣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。他略微叹气,有些后悔,不该跟她开这个口,又觉得这个口开得真好,就是时间太晚了,打搅她睡眠。想到这儿,他把梁昌在心里平静地骂了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