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总找了借口中途离开。众人变得意兴阑珊。林悦珊憋着火,根本没功夫去管别人。周晓曼还想联合众人灌时宁酒,被周治学一个眼神打了回去。不多时,酒局就散了。时宁从包厢里出来,感觉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。手机震动。她拿出一看,是靳宴发来的定位。他不是还在小南苑吗?时宁握紧手机,趁着众人不注意,从僻静处跑开,绕路去目的地。她还穿着高跟鞋,可不知为何,脚步却是轻松的。老居民区的路灯下,黑色宾利静静停着。陈朝站在车边,见她到了,赶紧帮她拉开了门。靳宴喝了不少酒,正靠坐在座椅里,车门一拉开,他眯着眸子往外看去,先看到女孩纤瘦的身体,然后听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声。跑来的?时宁俯身往里,对上他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眸子。沉默两秒。还是陈朝提醒她:“时小姐,靳总喝了不少酒,不好吹冷风的。”时宁“哦”了一声,随即快速上了车。车门拉上。陈朝去了驾驶座。车缓缓驶出老巷子,后座一片安静,时宁听得到男人几次微微加深的呼吸,应该是酒后略有不适。他没开口,她也不好开口。车内光线昏暗。好几次有车打着远光灯照过来,车内会有片刻光亮。靳宴悄无声息地睁开眼,借着刹那的光,从镜子里看到女人的侧脸。窗户关得严实,她根本看不到夜景,只是愣愣盯着玻璃发呆,却也有一种静态的柔弱美感。单看皮囊,会令人凭空升起罪恶的破坏欲。也难怪,连女人都会盯上她。自己是一块肥肉,却不自知。还抱着那点倔脾气,死不松口求饶。时宁没察觉靳宴看她,她在紧张。今晚,靳宴总不至于抛下她。等还清他的债,他们就再没瓜葛了。这个认知,莫名令她胸口憋闷。她一路不说话,靳宴也没开口,一直到了她的住处附近,车才停下。时宁诧异,她以为靳宴会带她回家,或是去酒店。她悄悄看了眼靳宴。他正闭眸小憩。忽然,他微微张口,叫了陈朝:“你去附近喝杯茶。”陈朝应声,下车。听着关门声,时宁心微微颤动。这回,车内只有她和靳宴了。她转过脸,正看到靳宴眉心微收。“教授,你是不舒服吗?”她轻声道。靳宴没立刻他,片刻后,才淡淡道:“头疼。”时宁松了口气。“我帮你按按。”“嗯。”气氛舒缓下来,前几天诡异的相处都被一笔带过。时宁倾身过去。靳宴转脸到她这一侧,呼吸吐纳,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。女人伸出手,小心地触碰他的眼镜。昂贵的眼镜被摘了下去。视线有片刻的交汇。时宁稳住心神,手指轻轻按上了男人的额角。靳宴仍旧是静静地看着她。忽然,他伸出手,绕过了她的后脑勺,摸到绑着她头发的发圈。男人轻轻一拉。时宁的头发就散开了。就好像是某种捆绑着她的束缚,被他轻轻挑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