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过霍屿舟塞给她的早餐,桑非榆笑笑说:“谢了。”但是并没有马上吃,等到了律所楼下还是霍屿舟提醒,她才把早餐一起带下车。“烟,你总算来了。”桑非榆走到大楼门口,霍景阳就从旁边窜出来了。桑非榆:“怎么还是跑过来了?”霍景阳:“怕你又不吃早饭,给你送过来了。”桑非榆前几天住南江,霍景阳天天去接送,天天给她送早餐,反正公司有他哥打理,他坐着等发工资分红就行。桑非榆晃了晃手里的早餐:“你哥刚买了。”霍景阳见状,赶紧把早餐换过来:“吃他的烂嘴巴,吃我这份。”说着,他自己倒拿了一个水晶包塞嘴里。桑非榆见霍景阳买的分量足,她拿起霍屿舟那份早餐就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了,既然会烂嘴巴他也别吃了。这次B市的出差之行,桑非榆对霍屿舟的包容似乎已经完全崩盘。她现在,在等一个时机。不远处的马路对面,霍屿舟的车子还没有开走,看桑非榆把他买的早餐扔进垃圾桶,他脸色一沉,这才踩着油门就走了。以前总是桑非榆哄他,甭管他怎么甩脸色,她都哄。如今,两人的位置好像换了,桑非榆也不领他的情了。律所楼下,桑非榆吃着小笼包说:“我等下去监狱一趟没车,你送我过去。”霍景阳一口吃了一个小笼包:“行啊!”两人说完,桑非榆去律所打了卡,霍景阳就载他一起去监狱了。会面室里,桑非榆看着个子还算高,但特别瘦的男孩,她给他递了一些吃的:“吃早饭了吗?你先吃点东西。”男孩没伸手去拿桑非榆的东西,很客气地说:“谢谢你,桑律师。”桑非榆见过男孩几次,男孩对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。每次和他见面,桑非榆都无法想象他会杀人,还杀了三个。桑非榆见他见外,便也不劝他,蛤是说:“我上个星期去你老家了一趟,采取到一些对你有利的群众信息,这次见你是想跟你说开庭那天,就算见到不想见到的人,被问及以前的事情,你也不要愤怒,只要向法官陈述当年的事实和自己的动机,其他的事情交给我,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。”桑非榆说到这里,不禁握了一下男孩带着手铐的双手,以示给他鼓励。“我都听你的桑律师。”男孩看着桑非榆,眼神很坚定。两人又聊了一下,桑非榆鼓励了他一番,直到见面的时间到了,她才从椅子上站起来。桑非榆和男孩道完别,转身离开的时候,男孩突然喊住了她:“桑律师。”桑非榆蓦地的回头:“我在的,周定杰。”桑非榆的声音很温柔,温柔的仿佛在对待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。桑非榆的一声周定杰,男孩的眼圈红了。好久!他好久都没有听过别人喊他的名字了,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就没人喊过她定杰,也不会在生气的时候喊他全名周定杰了。家里人都是喊他短命生的短命崽,要么喊短命崽,要么喊要死不活的,后来逃出家里好点的人喊他小孩,大部分都是喊他狗娘养的,或者不知哪来的野种。眼睛发红的盯着桑非榆看了好一会儿,他说:“桑律师,我杀人之前查过法条的,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,也不用太辛苦的,我怕你会难过。”自从他妈被打死之后,他再也不知道什么是温暖,不知道别人的好是什么感觉。反而是杀了人被抓起来后,警局和监狱的工作人员反倒不像外面人那样瞧不起他,憎恶他,还很关心他,特别是桑非榆,她对他很好,别人都不抱希望他会活下来,但她一直在努力,很努力。所以他也害怕了,害怕自己最后要是活不成,桑非榆会难过。